…我并没有什么意思……
你对不同的人就该有个分际。白经国早已预料子吟会这么回答,便淡然地道,情人、兄弟、家人……就该有不同的态度,你要是混淆到一起去,就要教人误会。
他这话,也带着个暗示的意味,让子吟待弟弟的态度能分清楚一点,不要与爱人混到一块去——然而可惜,子吟却没有联想到。
甚至,他并不赞同二哥的话。
我只是…顺着本能以为。子吟就垂下眼,回道,若是得故意去区**分,再考虑怎么对待对方,那态度也不真诚了。
白经国定了定神,就问,那你的意思,是本能上,你就想来照顾二哥吗?
子吟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牛排,就低声道,二哥……我已经照顾你多少年了,即使本来没有这个本能,可经年累月,我也都知道你的习惯和喜好,这真就是顺应而为,并没有别样的心思……他给二哥疗伤、刷身体、喂饭,几乎什么都做过了,方才的那么一点,对子吟来说,真不是有任何意义的举动。
至少子吟自己认为,是没有含意的。
白经国听得这个实诚的回答,一时间参杂了窃喜和无奈,他就浅浅的扬了唇,提起刀叉,默默切割起盘子里的牛排。
待抵达上海以后,白经国便带着子吟,走访不同国家的领事馆,与驻馆大使会面。这次访沪倒是把德国领事馆放到了最后头,得先与他国领事碰面,看看能否展开新的合作。
这回出差,白经国便订了分开的两个房间,在公事以外的时间,甚至是与子吟分道而行,他不管子吟去哪里,而他自己,也
是不交代行踪,只要每早办公的时候在酒店大堂碰面,再一同的出门。
子吟对二哥的安排并无异议,甚至因此,而能做他一直记挂在心里的一件事。这几天一旦得了空,他就前往十六铺码头去寻人——想要确定当天看到的,是否真的是震江。
头两天,子吟在码头四处张望,却是一无所获,第天,他倒是学懂了,会和搬运的苦力搭话,探询他们的老板姓甚名谁,可有华人姓白的,出入码头做事。
第四天来的时候,正是见着一艘日本的军船靠岸,子吟就见两旁都有日军重兵驻守,除了苦力,闲杂人是不能靠近的,他就站在一段距离外张望着。
这时一台汽车便驶到码头来了,有穿着日军官制服的人,以及两名西装打扮的男子下了车,子吟就在这行人里看到了阔别已久的震江——他长大了,比从前要更高挑,只是身板子瘦削,及不上位兄长当兵的体格,震江在脸容上倒是没什么大变化,子吟一看,就认出是他来了。
子吟进了一间洋行里,隔着玻璃橱窗看着码头的活动,长官模样的日本军人带着震江上船,过了好一阵才下来,那日本人脸上似乎很满意,不住的微笑颔首,对震江吩咐了一段话,就带着半数的士兵离去。
震江便指使着苦力,给那船只卸货。
子吟就一直在此等待,直至震江管着底下的人,把所有货箱都交给日本兵运走,正要离开之时,他才连忙跑出去,喊道,震江﹗
震江正要上车的身影一顿,他转过头来,便匪夷所思的挤起了眉,看了子吟好一阵,才难以置信地道,……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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