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破之时,母亲面临剑戟如云时的回眸一笑。
我见周围已无旁人,低声笑道:“母亲,现在有多少人想要宇文昭死?”
母亲细白的手指又挑中了一枝梅花,稳稳拈住,银剪轻微地咯吱一声,梅花颤了一下,完好无损地落在她白玉般的手掌中。
“很多人吧!”母亲将花枝插入青花觚,淡淡地说,“晋州的安氏,浏州的浏王,沧州明州那些反军,还有我们肃州的萧氏,哪一路……都想着宇文昭死。”
母亲说得很平静,仿佛陈述着与己无关的琐碎小事。
我也曾觉得这些都是小事,就和宇文昭这几年渐渐在国势动荡中逐渐坐大一般,离我这个不理朝政的公主,隔了山隔了海般遥远着。直到宫倾,直到父丧,直到宇文昭公然夜宿昭阳殿,直到陪我在皇宫中长大的二表哥萧采绎在我被许配给宇文清后含恨而去,我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当我们站在大燕的至高处,所有在乱世称雄的豪杰或强盗,都与我们息息相关。
第一章浮华等闲度(6)
京城瑞都附近,宇文昭以摄政王之尊,提十余万兵马,挟天子以令诸侯。
北方的晋州、青州,晋国公安世远,因不满宇文昭独掌朝政,父亲在世时便打出了“清君侧”的口号,于晋州起兵。
东方的浏州,浏王皇甫君卓本是父亲的长子,见宇文昭弑君在前,挟持幼帝在后,已在浏州起兵。
南方的沧州、明州,有贾峒、白甫尉这些起于白丁的反军,因朝廷内乱,一时顾不到他们,势力越来越大,渐渐已威胁到京畿附近城池。
远在西南的肃州,则有我的外祖靖远侯萧融、舅舅萧况,坐拥兵马数万,无声地关注着太后和新君的一切动向。
极北的黑赫国钦利可汗,娶的是我的大皇姐雅情公主,多次在暗中向帝后表明关切之意。
即便被天下人视为与摄政王沆瀣一气的太后与幼帝,何尝不想宇文昭死?
可母亲听我叙述完那段惊心动魄的刺杀事件后,又剪下了一枝妍秀清丽的花枝,才蹙着眉,轻轻地道:“栖情,不要轻举妄动,置身事外吧!”
置身事外……
那便置身事外,做我无忧无虑无心无肝的衔凤公主吧!
我出世时口衔凤纹宝玉,钦天监说是天降凤瑞,可兴邦国,如今却国祚倾颓,欲振无力,连我衔凤公主的封号,也快要成为天下人的笑柄了吧?
第二日我去见颜远风时,那个受伤的玄衣男子,已被悄然无声地送走了。
“宇文弘对那个杜茉儿不错,他以杜茉儿为胁,侥幸逃了出来。他说他姓仇,倒让我想起,安世远身边有名干将叫仇澜,带些安夏血统,双瞳深蓝,用一把钢刀,身手不凡。”
“安世远的人……”我惊叹,想问更多时,颜远风已转身离去。
他居然抛下了和母亲相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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