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硬成这样,他们审了一回,什么也没问出来,就连王大人都拿左子阳没什么办法。
没想到,护国公主一来,这傻子便有了这么大的反应。
只狱吏不知长华接下来是何安排,想要插嘴,却是不敢,憋得很是辛苦。
长华却不再问,转身走了出来。
狱吏还有些怔愣,护国公主怎不多问几句?若能撬开这左子阳的嘴巴,王大人定然很高兴,说不定大手一挥,便会将钱袋拿出来,分与大家做个彩头……
小心翼翼地陪了一程,眼看那护国公主就要离开大理寺,狱吏忍不住道:“敢问公主,是否知晓那左子阳的同伙?若知晓,小人想替我家大人讨个答案。”
长华笑道:“不知,方才只是诈他。”
狱吏:“……”
护国公主笑得可真好看!
不过,公主说什么,她方才只是诈一诈?
可这办法王大人也不是没用过,怎么就没效果呢?
狱吏百思不得其解,等他再问,却见护国公主的车驾已消失在夜色之中,只有越来越小的碌碌声还隐约可闻。
狱吏有些失望,又有些欢喜。
之前王大人都不确定这左子阳有没有同伙,甚至还曾猜测左子阳与那叔孙谒是同谋,不过如今可以确定,这左子阳还有别的同伙,且同伙未死,还潜伏在大祁之中!
他必须立刻把这个消息告知王大人。
狱吏心情激动,对那一句话就诈出这重大情报的护国公主,佩服至极。
然而此刻的长华,心神却被别的事占得满满当当。
马车摇摇晃晃,车中的灯烛也跟着晃荡,整个车厢内的光线飘忽不定,很有些迷幻之感。
长华的面目就在这跳跃的光影中忽明忽暗,仿似蒙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凝郁。
汤阿姆自询问过长华要不要用水后,便也没言语,她端正地坐着,双目却有些失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小的车厢是个沉默的世界。
就在这沉默之中,汤阿姆忽然听到了一个极淡的声音。
“阿姆,我阿父……是那个尚毅卿吗?”
声音幽幽,仿似自极暗的虚空而来,汤阿姆的脑中像是被敲了一计响钟,懵懵然中,一颗心也被攫住了一般,让她一下子不能呼吸。
但很快汤阿姆就回过神来,她毫不犹豫地板起了脸,难得的露出与平时恭敬慈爱欣慰等完全不同的严厉之色,不容置疑道:“公主是陛下的女儿,公主的父亲当然是陛下!”
汤阿姆这话说的十分笃定,长华却愣住了。
相依为命多年,长华很了解汤阿姆。
虽然汤阿姆努力表现得很平静,但她的目中,还是有些慌乱,那是被人看透,抓住了痛脚时的惊慌失措。
汤阿姆在着急,她在欲盖弥彰。
可,长华本来只是想证明母亲的清白啊。
她危言耸听,试图打乱汤阿姆的心神,如此一来,汤阿姆必然会说出点什么好打消自己的念头。
比如,尚毅卿与母亲确有些情意,又或者尚毅卿与母亲毫无干系……等等,可,汤阿姆的反应完全出乎了长华的意料。
她的阿父是谁,是值得这么激烈对待的一件事吗?
本就毫无争议不是吗?
汤阿姆不该是先惊奇、然后好气又好笑地道:“公主在说什么胡话,那尚毅卿哪里配……”
可汤阿姆却没有否认。
她只是在强调,这样的强调,却让人愈发怀疑,怀疑自己的无意,竟撞破了最终的真相。
长华的心一下子掉了下去。
坠入了刺骨的冰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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