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歌小说
天黑的太快,暗夜隐去人的身影,暖阁里冗长的沉默被火折引燃的细微响声搅动,乌漆梅花小案上的宝瓶纹单盏烛台笼出一片清幽的光,短促而微急的喘息戛然而止,不见天日的囚徒被火光刺伤了双目。
于是,那些诉诸于夜色的念想被跳跃的火星一点一点侵蚀,滋生于意识薄弱时缠绕攀附的藤蔓烧掉根茎,再开不出花来。
哪怕用心头血浇灌,用焚烧殆尽的藤灰做养料,也枯等不出一片花瓣来。
……
不,他等不了了。
“你几时生出这等糊涂心思?”连江楚捻着雕花银签子,迟迟没有回头。
严和有些庆幸,他直面不了被剖开的难堪。
“将军,严和……无意冒犯,只是……”他唇齿发冷,闭了闭眼,难以启齿道,“只是妄念已深,情难自禁……严和鄙陋之身,生出这种非分之想,实在愧怍!”
情之何所起?情深深几许?
区区此心,一言难尽。
“你何必自轻……”
连江楚心口如压了一块巨石,闷得透不过气来,沉吟半晌,斟酌道:“严和,从前你我主仆一场,我自感念你悉心照顾,如今你位极人臣,我不过一闲散武官,远居你之下,自忖无力照拂于你,往后……”
“将军!”
严和陡然睁开双眸,紧缩的心脏犹如被烫着了一般,削薄的唇微微颤了颤,心如死灰地凝着那背对他而立的颀长身影。
烛火清光笼于一身冷如幽月,他挺直的脊背未曾有一分一毫的怔动。严和喉间微哽,黑沉沉的眸血丝根根生起,他屏住慌乱的呼吸,飞快地别开眼,艰难启齿道:“严和忽然想起尚有要务在身,今日出言无状非意相干,改日负荆请罪……”
他话且没说完,便匆促转身离开,生怕那方才被打断的话追了出来,于是再难转圜。
连江楚回过身看他狼狈逃离的背影,狠下心来咬牙道:“严和,你站住!”
步履匆匆的严和身形一顿,他从未忤逆过他的命令,此刻犹如烈火焚烧的心仅被他一句话牵住了,再难往前行进一步。
他缓慢地闭上通红的眼。
“你害死平芜,杀我义父,你告诉我,我该如何面对你?!”
严和浑身一僵,冷意从脚底蔓延上来,一瞬间头皮发麻。
连江楚喉结滚动,走近他两步,眸光复杂地看着他僵硬如石的背影,沉声道:“你既已发觉我的人查到了你头上,难道不知早晚有一天要同我对簿公堂么?”
“……将军,我……”
“不要浪费唇舌。”连江楚紧抿着唇,在距离他一步之遥的位置停下脚步,眸色沉静地问,“我只问你为什么?”
纵然果真如祁连琮所言,淑贵妃因他设计诱导,怀疑连寒山乃是致使宁王伤重的罪魁祸首,故而命令严和刺杀连寒山,为子讨回公道。
但严和怎么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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