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落魄那人,眸光暗了一刹。
他缓缓地摇了摇头,声音低涩。
“他……不会来。”
林渊以为自己听错了,蹙着眉头又问了遍,“我没听清。你说什么?”
阎乐抬起头,定定看着牢里那人,整个人隐忍而沉默。他身躯打颤,似是想满腔爆将话语一泻而出,可他咬着牙,强忍了下来,看着林渊神色悲哀。
“赵大哥。不来。”
他压低了声,喉头滚动似是在乞求。“渊哥哥,到这来。跟我走。”
林渊还未从他的那句不会来中缓过神,呆了呆,脚步踉跄挪地到了壁边,仰起灰头土脸的面庞。只有那双眼还是明亮的,苦苦抓着一线希望,声音艰涩。“他说了叫我等他……他为什么不来?”
阎乐又能如何说?说赵高背信弃义?说赵高不要他了?
他看着林渊那双眼,什么都说不出口。只有心头,一跃一跃地替那人作祟疼痛。
“墙角,缝隙。我挖。渊哥哥,出来。”
他转眼看了眼天色,似是有些焦急,晃了晃窗栏。“有人。等。”
林渊勉强明白了他的意思,找到了那被掩盖在茅草堆下,覆着硬土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的缝隙。
他犹豫了下……这若是真逃了,那怕是罪行加身,再也洗清不了。
他很想问清楚,问清楚阎乐所说的赵高不会来究竟是怎么回事,问清楚王上对他究竟处治如何,问清楚他所说的有人等又是谁。
就在林渊停顿之时,阎乐叹了口气,从外头扒土钻了进来。
“渊哥哥。快。护卫,要来!”
他好不容易趁着守牢人换班空隙钻了进来,要是在规定时限内不逃出去,便就真的走投无路再无办法了。
他甩了甩身上土粒,一把攥住林渊的手,正色道,“阿乐。永远。跟你一起。”
他没再喊渊哥哥,就仿佛这话只是对林渊,只是对他心头上这么一人道语。以赤忱的敬仰,和含蓄的真情。
林渊也是在这时突然反应过来,阎乐的命在这一刻已然与他羁绊在了一块。阎乐若是被人现,怕也会论罪处置,关入大牢。
倘真如此……便是他害了他。
林渊打了个寒颤,终是没再躲闪和犹豫。他任由阎乐拉着,从地下土坑往外钻去,土屑簌簌,腥味扑了一脸,粘到脸上更是瑟瑟痒。像极了两只幽暗洞底的穴鼠。
林渊睁不开眼,只能在视线朦胧里看着身前那人,看着他头也不回地带自己爬出了不见天日的牢底。
这个人,本该是他想象中的,等待中的赵高。
可现实,却是阎乐。
他一直觉得只是个孩子的阎乐。
曾经为了亲人逝去而嚎啕痛哭的那人,也终是成长为了能够独当一面的少年。
仿佛所有人都在不断前进。阎乐是,赵高是,嬴政是,燕樊是。一切一切的人都是。
只有他不是。
他没有长进,从来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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