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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邈,你个混蛋!小爷等你等到死,你倒好?还在人世间逍遥!你给爷听着,下辈子别让小爷遇见你——”
是夜,一道充满怨恨的谩骂近乎穿透地府的上空。
遥遥望去,只见通往奈何桥的大道之上,有一年方二十左右的男子,抬手指天肆意谩骂。
“住口!老实点!”负责押送他的阴差厉声呵斥,好一番强拉硬拽。
不少鬼民闻声过来看热闹,一时议论声四起。
“诶你听说没,又是一个说不愿投胎的。”
“是啊是啊,听说还是个断袖?”
“没错。我听说他啊叫甚么……许狡童?在世时等一个叫颜邈的等了一辈子也没等到。他不甘心呗,说还想在地府再等等。这一等就是五年,该去投胎了。他却偏说还要等,打死不肯投胎。判官大人们就不乐意了,这不,派阴差捉他了不是?”
“哎,那个李慕英就罢了,她与帝君大人之间的那些事儿大伙儿心知肚明。这个许狡童还敢学人家违抗阴规?怕是想永世不得超生哦。”
“就是就是……”
这厢鬼民们聊得火热,且一字不漏地入了叶成澜的耳中。
叶成澜本是被那许狡童的谩骂声引出临渊殿瞧瞧情况,哪知又撞见这么一桩事。
他听见鬼民们提及李慕英,忽而忆起那一年,阴差慌慌张张与他传达的那句话:地府有她钟爱之人
距上次取回李慕英这一世的生死簿并将其封存,迄今已有六年。
六年了,她这一世该二十有一了,亦不知现下过得如何。
没了“克夫命”的束缚,想必早已嫁人生子了吧。
叶成澜心里是这般想着,手脚却仿若不听使唤一般移身回临渊殿,待回过神来,自己早已在书架的暗格之中,取出了他封存多时的黑木盒。
罢了,取都取出来了。待她下地府后,他总归要面对这一切,早看晚看都一样。
他望着手中之物,只犹豫了一瞬,便将盒盖揭开。
……………
昨夜里脑海中尽是与叶澜、叶成澜相处的过往,尤其是地府相思缠绵的那五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自己被叶成澜在梦中玩弄了五年,骗了感情,骗了肉。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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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里脑海中尽是与叶澜、叶成澜相处的过往,尤其是地府相思缠绵的那五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自己被叶成澜在梦中玩弄了五年,骗了感情,骗了肉。体。
这种事每每想起都恍若在昨日一般,心中既羞耻又愠怒,就好似有人狠狠抽了她一耳光。
幸而自己这一世已是一具全新的、干净的躯体,不若与谢长亭在一起真的毫无资本可言。
是了,她选择嫁。
难得遇见一个不会受她影响的男人,而今自己老姑娘一个,此时不嫁,更待何时?
这日天明,谢长亭罕见地没早早地出门。反而坐在院中一面喝茶一面目向远方。
似乎他也一夜没睡。又似乎就是在这侯着她的。
“谢公子……”
谢长亭闻声回首,眉目间溢满笑意:“李姑娘,今儿起得真早啊。”
目光交接,这一瞬间李慕英脸便红了个通透。她藏于袖间的双手握了又握,默了半晌,终是提步上前,“谢公子”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须臾,启唇轻言:“我嫁。”
谢长亭怔了怔,随即目光一柔,起身将她的素手握于掌心,深情款款道:“……我就知道,李姑娘不会令在下失望。”
李慕英轻轻一笑,心底却莫名一阵揪痛,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既然要与叶成澜撇清关系,就该撇得一干二净。她答应嫁给谢长亭,自是该随他离开这方山中别院。
二人收拾好行囊,合门上闩,转身的一刹那,谢长亭牵她的那只手忽然往她左肩一拍,霎时李慕英只觉眼前一黑,甚么也看不见了。
正欲问谢长亭对她做了什么,耳畔却闻谢长亭向来温润的语调携了几分讥诮:“今儿吹的什么风,竟将北太帝君给刮来了?”
李慕英呼吸一紧。
北太帝君?那不是……
果不其然,叶成澜的声音徒然响起:“谢长亭,奉劝你适可而止。她不是你该带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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