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一墨衣男子神色匆匆,形单影只无人跟随,朝着芳政殿疾走而去。
芳政殿掌事太监远远瞄见这素色华服,便知是仪王殿下前来,不敢怠慢,正了正衣冠迎了上去:“哎哟,仪王殿下来了!”
“本王伤已痊愈,怎么也不见母后前来探望?”仪王皱了皱眉,语气里颇有几分嗔怪。
掌事太监向芳政殿内一瞥,压低了嗓音,意味深长道:“皇后娘娘近日凤体违和,现在还在和贵妃娘娘说话,只怕一时半会儿,殿下还真见不着娘娘。”
仪王瘪了瘪嘴,无可奈何地向里面一扫。
他这个母后,每日除了教他忍,就是告诉他如何做闲云野鹤,就连自己被害得坠马受伤,皇后也只是轻飘飘的一句:“下次当心些。”
对比楚梁的生母魏贵妃,他时常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皇后亲生的儿子。
不过,做闲云野鹤,这样惬意的生活也不错。
“成。”仪王赌气般地笑,“还请公公告诉母后,本王这就去做闲云野鹤。”
他转身翻了个白眼,径直走出了芳政殿的朱门。
长安城各处琴棋书画之地都已被他去了个遍,见到的尽是些流连于高雅之地的庸俗之人,好没意思。
听说近日长安城新开了一家乐坊,乐坊的掌柜技艺精湛,堪称是国手级,他这个闲云野鹤自然要去看看。
仪王与随从骑马穿过长街,在一个挂着红灯笼的小楼前拉住了缰绳。
那小楼看着朴素无华,有种天然去雕饰之美感,与长街上其他铺子奢靡的装修建筑格格不入。
仪王眉梢一挑,饶有兴趣地向那牌匾看去。
——无声馆。
仪王扬唇浅笑。
好一个无声馆,倒是此时无声胜有声了。
他腾身而下,回首示意随从跟上。
刚进了无声馆,一阵清脆的琵琶声便徐徐入耳。
仪王循着乐声,步伐缓缓穿过长廊。
只听得琵琶声随着他的步子逐渐变得清晰,终于隔着白纱帘子,出现了一身着雪衣的少女身影。少女怀抱着琵琶,手指灵活地拨着弦,那雪衣与白纱帘子相称,几近融为一体。
人道是,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听此一曲,恍若置身空谷山水之间……
闲云野鹤,不外如是。
这掌柜之技艺,着实堪称国手。
仪王听得出神,看得入神,在心里默默数着拍子。
少女右手轮指连贯如珠落,左手轻盈地按着弦,目光自下而上轻扫,不疾不徐地开口:“公子来听琴?”
仪王缓缓一笑:“敢问姑娘方才弹的,可是《平沙落雁》?”
“公子识得?”少女手指轻抚琴弦,乐声渐渐息了。
仪王一直被皇后教导着游山玩水、吟诗听曲,对琵琶也算了解颇多。
这曲《平沙落雁》,是他最常听的。曲意之妙便在于,其借鸿鹄万里之志,抒隐者抱负之心。
他一个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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